《雷雨·后》之于《雷雨》,没有续写,更像是前传。央华戏剧出品的连台戏《雷雨》和《雷雨·后》,12月6日晚结束了在海口的全球首演。来自法国的导演对于两部作品风格迥异的呈现方式,成就了话剧舞台上绝无仅有的父女两代人对同一部作品的灵魂解读。关于《雷雨》的传承还远不止于此,《雷雨·后》中蘩漪死去的一笔,灵感又来自于万方的儿子。八十年、三代人,即便是表达方式未必被认同,但笔下的人物却未曾老去。

两部剧

一起演是一件幸运的事

从剧组11月底赴海口进行首演前的合成彩排,万方便一直随行。对于连台戏,她称自己并不担心已经演了80多年的《雷雨》,反倒是《雷雨·后》,

“当我看到台下的观众把《雷雨》当成一个全新的故事来看时,我就有点担心《雷雨·后》能不能让大家真正理解人物关系以及他们所要表达的。”于是,从彩排到首演,她场场不落,虽然称自己一向不喜欢干涉导演,但她却并没有放弃对最好呈现方式的想像。

《雷雨·后》中,简洁的舞台上,周朴园、蘩漪、鲁侍萍在面对孩子们的死亡,隔空回忆青春求得自我救赎和彼此原谅。没有故事情节的大开大合,更多的是自省和宣泄,是带着强烈万方标签的一次创作。在她看来,《雷雨·后》能够和《雷雨》一起演是一件幸运的事,“我开始并不敢想,因为这太奢侈了。”如果说同样出自万方之手的《新原野》是可以独立成章的,那么《雷雨·后》的观众则需要一定的文学准备。

讲故事

摒弃了花哨的舞台手段

万方曾不止一次提及是濮存昕的一个以周朴园为视角的改编创意,最终促成了她对《雷雨》的下笔,“如果没有那些年我看过的若干《雷雨》版本,没有这些年替我打开戏剧观念的那些国外剧目,没有‘濮哥的那番话,我不敢有动《雷雨》的念头。”

舞台上,导演用最简洁但也是最考验演员的方式呈现了这个并非线性叙述的“故事”,摒弃了花哨的舞台手段,回归最本真的表演时,史可、刘恺威、何赛飞等人面临的其实是最极致的舞台表演。

和《雷雨·后》的表达诉求相比,人们对《雷雨》的期待无疑更多集中在呈现的方式,无论是周萍与四凤的形体纠缠,工人代表鲁大海走下舞台与台上的亲生父亲周朴园对峙,还是第三幕象征鲁贵一家的镜框装置在强烈的电子音乐声中被从舞台后区推至前区的瞬间,都足以以极强的画面感留在观众的记忆中。

有风格

气质上被印上“当代”二字

没有了富丽堂皇的民国范儿,每个人的穿着都是带着自身特质的设计,甚至年代感与中西风格混搭,这样的《雷雨》从气质上就被印上了“当代”二字。演出中依然有笑声,观众对于悲剧的内心感受似乎远不如笑声来得直接,对于《雷雨》,无论怎样地呈现,笑声似乎都无法避免。青年曹禺一腔反抗的激情在今天的观众心中很难留有空间,但观众的笑也并非就是失态,笑泪并行的审美惯性或许也印证了笑得开心、看得沉重的契诃夫式法则。

文/本报记者 郭佳

统筹/刘江华

摄影/本报记者 王晓溪